首页 > 走进靖州 > 靖州文化

靖州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刍议

发布时间:2020-05-12 11:39 信息来源:花苗网

摘要:靖州苗侗传统节日形式多样,内容丰富,是靖州传统文化的符号和民族认同的载体,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苗侗传统节日是苗侗历史文化长期积淀凝聚而成的,它不仅增强着民族凝聚力,再现着民族发展史,还是苗侗人民情感释放和交流的一种方式,民间技艺传承的重要手段。面对汹涌而来的全球化浪潮,如何维护我们自身的文化命脉,保持和发扬自己的民族特性及文化个性,已显得尤为重要。本文通过对靖州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价值和现状进行分析,进而探索苗侗传统节日文化的保护举措。

关键词:苗侗节日;价值;保护;靖州

(靖州苗侗芦笙节)

一、靖州苗侗传统节日的多样性

节日是人类社会各个族群普遍传承的一种重大显性文化事项,是族群依据原始信仰、祭祀文化、历史事件、农事生产、天象历法等因素形成的有相对固定的时间、地点、仪式的群体性活动日。传统节日是人类在历史上创造并以活态形式传承至今的,具有重要历史价值、艺术价值、文化价值以及科学价值的传统节庆活动。

靖州历史悠久,民族文化深厚。靖州的土著民族——苗族和侗族经过长时间的交流融合,形成了互为你我的特殊苗侗群体。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靖州苗侗先民孕育了众多的祭日、纪念日、丰收日等,这些日子经不断地补充完善逐渐演化成节日。苗侗人民利用这些节日悼祭先烈、缅怀前辈、鼓舞斗志、庆贺丰收、谈情说爱、娱乐益智。但由于靖州地理位置特殊,其特定的历史条件造就了靖州苗侗传统节日的多样性。

靖州是湘西南通往贵州、广西的咽喉,自唐末五代就已成为西南要塞,素有“黔楚门户”“湘桂孔道”之称。明朝初期,朝廷推行“调北征南”“移民就宽乡”的屯垦制度,向西南大量派驻屯军和移民,隶属于广义上西南的湘黔桂接边区域的靖州也迎来了汉人的大量涌入,改变了这一区域从来是蛮夷之地的格局,从而形成了夷汉犬牙交错、多族群交流融合。正如历史学教授葛剑雄所说的:“人是文化的载体,人的流动会带动文化空间的移动。因而,移民现象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现象,人口迁移不仅引起文化诸要素在空间上的移动,也必然导致在植入区域中不同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其结果便是新型文化的出现。”汉人的迁入使靖州苗侗传统节日发生了新的变化,再加上现代文化的强势渗入,使靖州苗侗民族的节日呈现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精彩纷呈。这里的苗侗民众既过本民族的传统节日,又过汉族的传统节日,同时也参加充满现代气息的新创节日。过节的具体时间在不同村寨有一定的差异。如“端午节”是农历五月初五,但在藕团乡高坡苗寨的龙姓是农历五月二十一日、新街侗寨的杨姓是农历五月二十四日,平茶镇棉花村楠木山苗寨是农历五月二十七日。

在当下语境中靖州苗侗节日主要有三种类型。第一类是原生型的传统节日,主要有三月三、四月八姑娘节、四十八寨赶歌场、飞山信俗(亦称飞山文化节、赶飞山)、苗侗芦笙节、大戊节、五龙会、苗年、侗年等;第二类是融合型的传统节日,主要有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元节、中秋节、重阳节等;第三类是新型的民族节日,主要有杨梅节、太阳岛赏花节、梨花节、塘保禾花鱼节等。本文主要阐述原生型的传统节日。

二、靖州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的价值

民俗学教授萧放把传统节日归纳为三大层面、五大要素。三大层面是指物质生活层面、社会生活层面和精神生活层面,五大要素是指信仰、伦理、传说、饮食、娱乐。同样,靖州苗侗传统节日也具有这三大层面和五大要素,这反映了苗侗传统节日与其历史、社会、经济、文化、历法、音乐、歌舞、饮食、服饰和宗教等有着密切的联系,而其价值也正好体现在这些方面。

(一)苗侗族群的历史佐证。苗族和侗族是我国古老的民族,也是靖州的土著民族,有着自己独特的历史文化和生活习俗。由于靖州的苗侗民族没有文字,对其历史缺乏文献资料的记载,只能依靠传说和祖辈口耳相传的习俗来保存,而这些传说和习俗一般都体现在苗侗传统节日当中。最常见的是以崇拜的英雄人物和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为主题确定节日,集会时族中的老者或长辈向后人讲述先民的历史故事,一代一代如此往复。如“四月八姑娘节”,记述了宋代杨家将后人杨文广奉旨南征,兵败被囚,其妹杨金花巧制“黑米饭”成功将杨文广救出后英勇牺牲的故事;“飞山信俗”源自唐末五代时期“飞山蛮”首领杨再思,抚驭峒民,保境卫国,功勋卓著的故事。这些节日不仅记载了苗侗自身的历史,同时也能佐证其他民族的历史。

(二)苗侗民众的精神寄托。在历史上很长的时间里,因靖州地处偏僻,生产力低下,居住在这里的苗侗民族经济社会发展缓慢,还时常因恶劣环境导致食不果腹。但苗侗民族具有“万物有灵”的信仰,他们对超自然化的某些自然现象和物体敬拜求告,由此便产生了自然崇拜,并将这些崇拜的对象当作神灵的化身,借助强化仪式融入节日。如“苗侗芦笙节”,农历正月十五日踩芦笙祈求风调雨顺,农历七月十五日踩芦笙报答龙神,农历十月十五日踩芦笙共庆丰收,这是苗侗民众以虔诚的态度,通过神圣的仪式寻求五谷丰登的精神寄托与向往。在苗侗民族自古就有“春吹芦笙而万物生,夏吹芦笙而万物长,秋吹芦笙而万物实,冬吹芦笙而万物盈”之说。

(三)促进族群的情感交流。节庆本身就是一个群体性、开放性的活动,这样的参与性平台为无文字的苗侗民众的情感交流和文化彰显提供了一种肆意的时间和空间,再加上苗侗民众能歌善舞,在四月八姑娘节、四十八寨赶歌场、苗侗芦笙节、大戊节、五龙会等苗侗传统节庆活动,苗侗歌舞贯穿其中,以歌会友、以歌传情成为节庆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符合伦理约束的时空场域衍生了谈情说爱、拉家常等功能。同时节庆热烈氛围的渲染增强了情感交流的亲和力、吸引力,其他民族的人群自发参与进来,从而激发参与者的身份认同感。这种认同感给每个参与者带来了情感能量,使他们感到有信心、热情和志愿去参加他们认为道德上容许的活动,构建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共鸣,促进族群内与族群之间自由而和谐地融合在一起。

(四)习俗文化的保护传承。在盛大的节庆集会活动中,与其相伴且必不可少的是苗侗特色食物、精美华丽的苗侗服饰,抒发情感的苗族歌鼟、侗族大歌、四乡歌、款歌以及芦笙舞等。经过大众多视角全方位的展示、比较和交流,不断推动苗侗语言、苗侗民歌、苗侗服饰、苗侗饮食文化的传承发展。

三、靖州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的优势

(一)利好政策为苗侗传统节日保护带来了重大机遇。2017年1月2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中指出:深入开展“我们的节日”主题活动,实施中国传统节日振兴工程,丰富传统节日文化内涵。到2025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基本形成。2018年1月2日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明确指出:传承发展提升农村优秀传统文化,支持农村地区优秀戏曲曲艺、少数民族文化、民间文化等传承发展。靖州苗侗传统节日是中国传统节日的组成部分,也是在一定区域内有较大影响的农村优秀传统文化。这一系列利好政策的提出,对记载着本民族的成长历史,记忆着久远的神话传说,传递着厚重的人文道德,蕴含着独特的习俗技艺的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传承发展将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二)政府主导为苗侗传统节日保护注入了强大活力。一是政府在节庆活动方面给予资金支持,并由政府主办部分节日活动。政府重视是对传统节日活态传承保护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近年来,县委、县政府投入大量资金着力打造飞山节庆文化。靖州飞山节庆是以纪念“十峒酋长”、诚州刺史、飞山太公杨再思为主的大型祭祀活动。自宋以来,朝廷为杨再思六次封侯,两次封王。清同治十年,奉朝廷旨意,杨再思祭祀活动纳入官方典礼,每年的农历六月初六(杨再思生日)、六月十八日、十月二十六日(杨再思祭日),靖州及周边三省二十余县市苗侗民众前往飞山庙进行祭祀。千百年来,飞山蛮首领杨再思以其独特的精神气质和维护国家统一、促进民族团结的历史功绩,为武陵山地区少数民族同胞所共同崇拜,逐渐形成了奇特而壮观的“飞山祭”景象。县委、政府结合“飞山祭”等活动举办“飞山文化节”,广泛研讨飞山文化与靖州经济发展。活动期间,以飞山文化为主打,推出了包括民俗风情游、寻古祭祀游、自驾休闲游、山水观光游、探险探幽游等多条旅游路线,有效地将学术、祭祀、旅游有机地结合起来,为传统节日注入了新活力,赋予了新内涵。二是通过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进行保护。目前,我县的“苗侗芦笙节”“飞山信俗”“四十八寨赶歌场”已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保护名录,“四月八”已列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保护名录,“五龙会”已列入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保护名录。在申遗保护的过程中,这些传统节日得到了足够重视和长足发展,申遗成功后其保护在相关制度的规范中得到不断加强,知名度不断提高,从而建构激发社会资源自觉聚集苗侗传统节日保护的格局。

(三)学会参与为苗侗传统节日保护构建了理论基础。靖州飞山文化研究会、苗学研究会、侗学研究会是我县从事苗侗文化研究和传承的专业学术团体组织。近几年来,飞山文化研究会、苗学会和侗学会积极组织开展苗侗传统文化研究,主办苗侗传统节庆活动。一是学会研究成果丰硕。学会组织会员对苗侗传统节日的历史背景、故事传说、节庆仪式、活动内容等方面进行全面细致的研究,出版了《飞山文化探析》《千里古锹寨》《侗人话侗寨》等专著,编辑了《靖州苗学研究》论文集系列。二是学会主办节会活动。苗学会主办的“靖州苗族大戊节”每年都有省市苗学专家参加,千余名各族同胞以歌会友,传承民族文化,增进情感交流,促进社会和谐。苗学会和侗学会共同在藕团乡牛筋岭举办的靖州苗侗芦笙节、苗学会在大堡子镇岩湾村承办湘黔两省边界靖州、锦屏、天柱三县“四十八寨赶歌场”等节庆活动,成为了靖州苗侗节日传承的有力补充。

(四)群众自发为苗侗传统节日保护增强了内生动力。靖州苗侗同胞聪慧质仁、团结和睦、纯朴勤劳、热情好客。每逢节日,邻里之间相互串门,你来我往相互宴请,每遇大型的节庆日,乡里乡亲就会自发聚集到固定地点举行活动,一年一年如此往复。如每年农历大年初四,三江溪五龙节歌会,吸引来自湘黔桂三省数十支山歌队齐聚;三锹元贞皂里四月八姑娘节、藕团乡高营七月十五芦笙节、藕团乡高营村塘保禾花鱼节等群众自发组织开展庆祝的节日,每年都会吸引众多苗侗同胞前往。随着各民族文化共融的不断深化,其他民族的人员也自发融入到苗侗传统节庆活动之中。群众自发组织开展节庆活动,是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传承保护的主要形式。

(靖州岩湾48寨赶歌场)

四、靖州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面临的危机

正如当下我国传统节日文化遭遇消逝抑或变异,其延续和保护面临淡化、边缘化、表面化等诸多困难和问题一样,靖州苗族、侗族的“节味儿”也越来越淡,不仅过节的内容和形式发生了变化,甚至人们内心曾经拥有过的那种憧憬与期盼也无从捡拾。许多年轻人对过洋节乐此不疲,而对传统节日,除了熟悉的春节、元宵、清明、端午、中秋等节日外,对苗侗传统节日知之甚少。

(一)社会的发展和物质的丰富改变了苗侗传统节日依存的环境和条件。城镇化建设的不断推进悄然改变了沿袭几千年的社会结构,改变了苗侗民众的生活方式、生活节奏和人际关系。打工经济对农村的牵引作用,让许多苗侗民众的生活环境和空间发展了巨大变化,与农业、农村,与那种熟人社会相关联的苗侗传统节日也随之失去了以往依托的节日背景。再加上社会物质的极大丰富湮没了平常日子与节日的区别,我们已经不必等到过年添新衣、过节宰鸡鸭,天天都是好日子,天天都像过新年。这种依附于苗侗传统节日的时空场域的变迁和物质条件的变化,不断消减苗侗民众对传统节日保护的根基。

(二)开放型的信息环境给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产生了颠覆性冲击。当今社会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的文化交流更便捷,信息量更大,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漫灌式的被动接受信息已成为现代人生活的一部分,强大的外来节日文化冲击把当今的年轻人弄得措手不及。以至于情人节、感恩节和圣诞节等洋节日渐盛行,而且大有将我们沿袭了几千年的传统节日取而代之之势。我们不难发现,在国内盛行的国外节日都是群体性活动,以娱乐为主,互相分享,这符合当下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而苗侗传统节日都是以纪念祭祀活动、吃苗侗传统食品为主,大都是家庭活动,有的还是忌讳娱乐的,在年轻人看来都是枯燥乏味。虽然苗侗传统节日活动也有群体性的,但多为歌舞,年轻人对苗侗民歌不学不懂,偶有参加也只是看看热闹,身份从主人变成了看客。

(三)苗侗传统节日的展现仪式与其丰富的文化内涵相脱离。苗侗传统节日文化历经太久没有质的飞跃和创新,甚至出现节日含义模糊不清,大部分苗侗传统节日文化精髓逐渐消落和剥离,其存在的文化形态沦为简单的饮食、歌会和商家单方策划的“旅游节”“美食节”。隐藏在仪式后面的历史、文化、精神、情感、心理等多方面极其丰富的内涵不能得到充分展现,且呈日渐式微之态,苗侗传统节日教化育人的功能和价值逐渐淡化,甚至消亡。

(四)苗侗传统节日的保护还没有形成体系化和制度化的机制。在传统节日保护的机制建设方面,我国的起步比较晚。2006年5月20日,春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等中国传统节日才被列入我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2007年12月14日修订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将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作为国家法定节假日(春节于1949年12月23日已列入法定节假日)。而我县在苗侗传统节日的机制保障方面也很滞后,相关的保护体系和制度尚未建立,自治条例中只作出了“民族的风俗习惯和传统节日都应当受到尊重”的原则性规定,对保护哪些具体的传统节日,如何保护等方面没有作出明确的规定。也没有制定苗侗传统节日保护相关的单行条例。

(靖州48姑娘节黑米饭)

五、靖州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保护的思考

(一)提炼苗侗传统节日的精神标识。一定意义上讲,节日是大众庸常生活的断裂,是流水线式的按部就班生活的某种中断,它带给人们的是兴奋、激情和对生活的热爱,是对某种价值观地再体认和精神的弘扬。可以说,大众以其节日的狂欢表达了对生活的情感、愿望和理想,以及对所崇尚的道德操守、某种价值认同的强化。因此,文化作为民族的血脉和精神家园,在节日中体现得最为生动形象,也格外受到大众的青睐。苗侗传统节日都有故事,而其故事背后都有着深厚的文化内涵,每一个节日都有其自身的价值追求和精神彰显。如“四月八姑娘节”除了祭祀先祖,合家团圆的基本精神指向以外,其节庆的精髓有两个方面:一是尊重女性,崇尚女性文化。农历的四月初八,靖州的苗侗民族把已经出嫁了的姑娘接回娘家过节吃黑米饭,家中兄弟准备美味佳肴以贵客款待。由这种对女性的尊重衍生出了苗侗姑娘出嫁时,由兄弟亲自背出寨门的习俗。二是婚姻自主,崇尚恋爱自由。这一天,苗侗同胞聚集在一起,载歌载舞,青年男女则互对情歌,双方中意者结成终身眷侣,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等等。通过对苗侗传统节日精神标识的挖掘,以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进行展现,融入群众日常生活,有利于苗侗传统节日所蕴含的传统文化广泛弘扬和传承。

(二)构建苗侗传统节日的保障机制。苗侗传统节日的保护不应只是一项事务性工作,应当建立行政管理、法制保障以及专项政策等综合措施。一是通过立法强制保护。要充分发挥宪法等法律法规赋予民族自治地方的立法权,通过对自治条例的修改,把三月三、四月八姑娘节、四十八寨赶歌场、飞山信俗、苗侗芦笙节、五龙会、苗年、侗年等节日明确为重点保护,制定具体的保护措施。特别是苗侗传统节日有其独特的主题、深厚的内涵和固化的仪式,应该给予法定假期以承载其文化活动。自治条例中应当将四月八姑娘节、农历七十五苗侗芦笙节、苗年、侗年等节日列为法定节假日,明确放假天数。同时,还可以通过制定《苗侗传统节日保护条例》或《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等单行条例进行保护。二是建立政府扶持机制。在政府主办重大节日的基础上,出台奖补政策鼓励民众自发开展苗侗传统节庆活动,以政府的引导力提升苗侗民众保护的自觉性、主动性和积极性。要加强苗侗传统节日传承人的培养,注重培育挖掘本土人才,扶持一批苗侗传统节日传承人,为其开展授徒传艺、展示展演和整理、出版有关技艺资料等活动提供帮助。鼓励社会组织参与传统节日的保护,充分发挥相关协会、学会、研究会的作用,挖掘苗侗传统节日文化内涵,培养民众对本土文化的认同感、乡土情结和民族情怀。

(三)提升苗侗传统节日的知名度。一是举办大型节庆活动。靖州地处湘黔桂接边区域,与周边县山水相连、习俗相近、语言相通。四十八寨赶歌场、苗侗芦笙节、飞山信俗(飞山文化节)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是三省区周边县市苗侗民众同庆的传统节日。这不仅有很强的群众基础,更重要的是这些节日的文化源地在靖州,通过举办“湘黔四十八寨赶歌场”“湘黔桂苗侗芦笙节”“中国飞山文化节”等大型节庆活动,吸引更多的人员集聚靖州,更多的目光聚焦靖州。二是加强对外传播。不断丰富节日文化传播手段,创新交流合作理念,实现表演、展览、举办活动等“动态”传播与出版、媒介合作等“静态”传播并重。加强文化市场主体——文化企业的培育,培养一批优秀的专业人才和有较强竞争力的文化经纪机构,使更多的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产品通过市场渠道“走出去”。

(四)赋予苗侗传统节日的新内涵。民俗学家指出,当一种传承数千年的节庆成为符号时,其节庆模式就处在等待状态,它会对新的时间和空间及主体虚位以待。从这个意义上讲,苗侗传统节日文化的延续和传承不是在文化真空中构建的,而是在多种文化相互交织、相互激荡、相互整合的环境中创新性发展,因此,我们必须应有高度的文化自觉,才能让其发扬光大。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说的“文化自觉只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的特色和它发展的趋向,不带有任何‘文化回归’的意思,不是要‘复旧’,同时也不主张‘全盘西化’或‘全盘他化’。自知之明是为了加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决定适应新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这表明,苗侗传统节日的传承需要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增强创新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每一种文明都延续着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脉,既需要薪火相传、代代守护,更需要与时俱进、勇于创新。在信息全球化,文化多样性的格局中,与其说外来节日文化对苗侗传统节日文化冲击,不如说是现代文化与苗侗传统文化的碰撞,给苗侗传统节日文化带来创新机遇。只有以开放、包容的文化态度,以苗侗传统节日文化为本,客观地审视外来文化,接受外来文化里有益于自己的成分,从而赋予苗侗传统节日文化更多的时代特色与内涵。

(靖州五龙会)

结语

苗侗传统节日是传承苗侗传统文化的有效方式,是口头历史的重要传承形式,是民族意识、民族个性、民族爱好与审美等深层次苗侗民族文化的载体,对苗侗民族的语言、服装、歌舞、饮食习惯、宗教信仰都起到重要的保护作用。

如今在中国社会进入新时代的大背景下,苗侗传统节日文化的保护也应该呈现新的方式,在保护传承的基础上,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不断赋予时代内涵、丰富表现形式应成为今后的发展方向。但保留什么,改变什么,如何创新,如何丰富,需要认真的思考,我们必须慎之又慎,重之又重。

参考文献:

[1] 王旭.文化变迁与少数民族传统节日的法律保护[J].内蒙古大学学报,2008.

[2] 余达忠.近代湘黔桂边区的族群互动和“三锹人”的形成[J].靖州苗学研究(第二辑),2016.

[3] 麻美垠.湘西苗族地区堂根文化研究[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5.

[4] 李显福,梁先学主编.湖南苗族风情[M].长沙:岳麓书社,2012.

[5] 周真刚.贵州世居少数民族传统节日保护刍议[J].贵州民族研究,2013(4).

[6] 费孝通著.费孝通论文化和文化自觉[M].北京:群言出版社,2007.

[7] 李东升,谢克铨,陆大君编.飞山文化探析[C].济南:黄河出版社,2014.

[8] 范玉刚.传统节日要在仪式中传承民族精神[DB/OL].光明网-理论频道,2015-06-20.

[9] 王勤美,刘建波.少数民族节日传播的文化意义[J].思想战线,2012 ( Z1).

[10] 高丙中.对节日民俗复兴的文化自觉和社会再生产[J].江西社会科学,2006(2).

[11] 邢婧.中国艺术人类学视野下的民族传统节日文化保护和传承[J].理论界,2010(4):140-141.

   (文/杨胜登)